上辈子,季寰是病故的。临驾崩前几年,朝中大事皆有杨贺一手掌控,他堵住了季寰的耳朵,蒙了他的眼睛,季寰所见,是朗朗太平盛世,在杨贺的有意纵容和蛊惑下,终日越发不思朝政。</p>
直到季寰快死的时候,梦才碎了。</p>
难道季寰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什么吗?</p>
突然,殿里猛地响起一声物件砸地声,杨贺皱了皱眉毛,叫了句:“陛下?”</p>
只听殿里季寰用力地咳嗽了几声,“杨贺,进来”。</p>
杨贺推门进去的时候,就见菀菀伏在地上,身子颤抖,脸色煞白眼里也含了泪水,不住地磕头。满地都是散落的“问瑶台[好书吧 www.haoshuba.com]”的亭台[好书吧 www.haoshuba.com]楼阁,一幢幢,一栋栋,七零八落。</p>
杨贺当即止住脚步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。</p>
季寰咳的脸颊通红,恼怒地拂了袖,指着小贵人,说:“恃宠而骄,仗着朕宠你目无尊卑,毁朕心爱之物,”他闭着眼睛缓了缓,对杨贺接着说:“让人把她押下去,罚入浣衣局。”</p>
杨贺脸上露出几分惊讶,不过须臾,就应了声是。</p>
小贵人呜咽地叫着陛下,一边着去抱季寰的腿,季寰看了她一眼,却退开了,只说:“押下去,朕不想再见到她。”</p>
过了许久,内侍将她带走了,杨贺奉上一杯热茶给季寰,季寰余怒未消,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。</p>
杨贺说:“陛下息怒,别伤了身子。”</p>
季寰轻轻吐出口气,看着满地的楼阁,说:“枉朕这般疼她……”</p>
杨贺蹲下身,将散落的紫檀木楼宇捡了起来,问道:“陛下,这是?”</p>
季寰说:“不必捡了。”</p>
杨贺动作一顿,抬起头,跪坐在地上看着季寰,眼神温驯又柔和,“陛下消消气,这些东西只消费些时间,还能搭回去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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